2015年1月14日星期三

晉冀豫水權紛爭調查-興建水庫引兩會代表打嘴仗



晉冀豫水權紛爭調查:興建水庫引兩會代表打嘴仗


















晉冀豫水權紛爭調查:興建水庫引兩會代表打嘴仗






坪上水庫被叫停後不久,另一項引水工程開工,當時擬建壩址上仍在施工。

山西定襄縣高村一帶的滹沱河。

山西省五臺縣段傢莊水壩。


  ■調查時間:2008年3月22日-4月2日

  ■調查地點:山西、河北


  ■調查人:本報記者王小波


  ■調查事件:江河行地、日月經天是亙古不變的自然法則。在缺水的海河流域卻是“有河皆幹、有水皆污”的景象,為瞭留住不多的地表水,越修越多的水壩把河流截成瞭人工湖,人們都願意把這口水留在自傢門口,生怕它流走而陷入水荒。而不斷興建的水電設施,在改變地表徑流的同時,也在河流上下遊的用水者之間蓄積瞭諸多矛盾。漳河水爭、拒馬河水爭、滹沱河水爭,一條河能流多遠?在一片水電熱潮的背後,利益之爭已經背離瞭水利為全流域造福的初衷。


  1 盼水時水不來,怕水時水來瞭


  滹沱河似乎格外眷顧山西這片土地。從五臺山發源後,它繞著山腳下的忻定盆地轉瞭一個馬蹄形的大彎,方才沖破太行旖旎而下。


  山西定襄縣高村正處於這個馬蹄的蹄尖上。“這條河對我們來說是條害河。”60歲的高村村民李作貴指著遠處的滹沱河說。


  3月25日,正值春耕灌溉的季節,滹沱河山西定襄段,河裡隻有清淺的細流,在夕陽的餘暉下泛著魚鱗般的細光。通往雲南(“雲”指雲中河)、廣濟兩大灌區的滹沱河大橋下,滹沱河水勢微弱,細流兩邊露著大面積的沙灘。


  說到水,高村村民一下子聚攏起來。


  高村緊鄰著滹沱河,歷史上這個村隨著河道的擺動而兩岸遷徙。


  “有近30年不來大水瞭。”李作貴掐著指頭算瞭算說。李作貴和鄉親們回憶說,以前,滹沱河和其支流雲中河水寬流急,一到漲水季節,高村主幹道上的水深過膝蓋。自從上遊建瞭繁代水庫等水利工程後,滹沱河水勢滔天的景象便一去不返。


  李作貴打瞭一個舀水的手勢說,那些年水多的時候,隻要一伸手就能從房前的水井打出水來,大晴天地面上也是濕漉漉的,一腳踩在地上全是泥。


  說話間,一位年輕人騎著摩托車從他面前一閃而過,車輪後卷起厚重的塵土,很快沖淡瞭人們對水鄉的記憶。


  擺脫瞭洪水的威脅,幹旱接踵而來。村民們說,先前村裡澆地都是直接從滹沱河裡抽水,由於上遊修建瞭太多的壩來攔水引水澆地,高村一帶的滹沱河經常斷流。“莊稼地等著澆水時沒水來,快到收獲季節水嘩嘩地來瞭,收成都沖走瞭,上下遊矛盾很多。要是在解放前,就打開瞭。”


  後來,高村一帶建起大規模的灌區,不允許沿岸村鎮直接從滹沱河抽水澆地。然而沒維持多久,同樣惱人的矛盾又來瞭―――上遊層層蓄壩引水,灌區經常調不到水,要水時水不來,不要水時水來瞭,灌區的很多水利設施漸漸成瞭擺設。


  現在高村興建的引水渠多數都被填埋,村裡修建瞭機井,直接抽取地下水澆地。


  “地下水位下降很快,吃水井原先打到五六米,現在要打到17米左右。”李作貴說。地下水基本上是免費的,電費卻是一筆不小的開支。一位高村村民算瞭一筆賬:一畝玉米地大概可收入720元,其中約一半被水電、肥給抵消瞭。


  李作貴說,建國初期高村有700多人,如今這個村子人口增長到1300多人,仍然是人均3畝地,所不同的是,以前荒地多,現在能開墾的地方基本上都開墾瞭。不過,人均能耕種的水澆地隻有1畝多,剩下的地都是“望天收”(當地指靠天用水的地)。


  由於種地的收入很低,村裡的年輕人都到附近的鑄造廠打工。


  2 水攔完瞭,生活的根基也沒瞭


  從高村順滹沱河而下約20公裡,滹沱河便由盆地拐入瞭山間,村民們描述的層層截水的景觀呈現在眼前。


  山谷間的滹沱河水更加細小,自五臺縣神西鄉以下,很多地段的滹沱河水狀似小溝,略一縱身即可跨過。


  沿河兩岸,或寬或窄的空間均被兩岸村民有效利用,人們見縫插針,用石塊壘出一塊塊平地,類同袖珍梯田,他們在這些有限的空間裡種植蔬菜或莊稼,細小的河水又因此被一道道小渠分流,引入這些田地用於灌溉。


  不過,沿途走來,最令人震撼的不是這些散落於山間峽谷的鱗爪小田,而是沿岸正在興起的水電建設熱潮。從五臺縣劉傢莊到定襄縣嶺子底村不過20公裡的距離,水電建設工地鱗次櫛比,粗粗一數便有十餘處,這還不包括那些早年間建好的水壩和電站。


  在五臺縣段傢莊,一道大壩把從上遊匯來的涓涓細流攔腰截斷,隻從壩身的隙縫裡瀉出幾縷細流,大壩以下的滹沱河底亂石嶙峋,河水成瞭幾處淺窪。附近的“石傢莊補胎”師傅說,這道壩建成30多年瞭,要是沒有泉水補充,滹沱河在這裡早斷流瞭。


  段傢莊滹沱河水電站屋門緊鎖。附近一位自稱電站工作人員的男子說,這裡本來有4臺水力發電機組,由於近年來連年幹旱,滹沱河上遊來水持續減少,加之上遊沿線居民引水澆地,現在的水流主要是融雪和山間泉水,隻能勉強保障一臺機組正常運行,還時斷時續。


  過段傢莊不久就到瞭五臺縣坪上村,清水河在坪上匯入滹沱河,剛才還是涓涓細流的滹沱河至此水量大增,站在岸邊竟能聽到淙淙水流聲。


  這水流聲在下遊不遠旋即銷聲匿跡。滹沱河在定襄縣戎傢莊來瞭一個九十度大轉彎,眼前豁然開朗,河兩岸是大片的花椒樹和開墾的河灘地,公路邊上也修建瞭引水渠。河水在這一帶大量損耗後,水勢漸緩。


  戎傢莊位於一片向陽坡上,與對岸的懸崖峭壁相望,村中黛瓦灰墻、古韻猶存,若是滹沱河水流奔湧,夾岸桃竹花開,這裡很像畫傢李豐田筆下的《滹沱河畔》。在橋上閑坐的村民自豪地說,夏天很多城裡人到這裡來旅遊。


  前幾年,這個村外出務工的人很多,這兩年逐漸減少,因為上遊的水電工地給他們提供瞭很多工作機會。


  這些短暫的工作機會對世居於滹沱河兩岸的居民來說,福禍尚沒有定數。


  定襄縣嶺子底村83歲的付林望著河溝一樣的滹沱河說,他在這裡生活瞭一輩子,滹沱河水銳減好像是這幾年之間發生的事,因為上遊建的水電站和引水工程實在太多瞭。聽說這裡將來還要搞東水西調工程,付林有些不安,“沒有水,山川萬物沒有靈氣,子孫後代在這裡生活的根基也沒瞭。”



(本文來源:燕趙都市報 作者:通訊員 浦岷 記者鄭巍)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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